事情的缘由,是几天前和一位美女逛街,正巧旁边有楼盘在做活动推销。美女两眼放光,和销售人员聊得火热。在我看来,一单身姑娘买房干嘛?更何况还是南京下面一个偏远的小县,距离主城区,至少百余里。
我催促美女快走,对她言明:这房子对于在主城区上班的人,毫无居住价值。没想到,她却有些愠怒,仿佛我挡着她财路,直接回我:“你这是有产者不知道无产者的痛!”
我想起来好久之前,另一位友人跟我说的话:
“你没有办法理解我对房子的渴望。”
“没有房子,没有安全感。”
……
这或许是个很沉重的话题,为什么房子会在我们的生活、甚至心理上占据了这么大的分量?为什么我们的婚姻远不如上一辈来得安稳?为什么三十而立,我们不但“立”不了,还越来越不安?
房子与理想
“一套房子几百万,完全不符合南京的收入水平,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买!”某次聚会,聊起南京的房价,很多南京本土人都直呼看不懂。
当时在座的我默默无言,因为在推高房价这一环,我们这类人“功不可没”。这样的“我”,是来自五湖四海、在南京求学、定居的大学毕业生。
南京的高校数量在全国名列前茅,这也意味着每年会有数十万计的大学毕业生留在这座城市。工作、恋爱、结婚,想证明你在这个城市立足,房子都是绕不开的话题。房价之“恶”,有一部分原因正是不愁买家。
人口净增长在这儿呢。
很多人说:“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大城市?大城市本来就是弱肉强食。觉得压力大,为什么不回去?”
的确,在小城市的生活压力要小得多,三五千的房价倒也算合理。从经济角度讲,回到家乡,才是最明智的选择。只是从农村、小城镇步步维艰、日日辛苦,打得头破血流才考上大学、进入城市,有多少人甘心“回去”?
这里面有资源分配不均,有发展机遇等各种原因,但更多是与“梦想”、“成就”,甚至“面子”这样虚无缥缈的理由有关。
因为“扩招”,大学从精英教育一下子变成了大众教育,让更多资质普通的孩子有了机会进入大学。对,没看错,是“资质普通”的人。
但在很多人眼里,特别是高考竞争激烈的大省、无法享受任何优惠政策的小城市人眼中,“上了大学都是精英”的惯性思维却没有改变。这就等于给千千万万个学子与家庭画了一个大泡泡:以后会有好工作,会留在大城市吃香喝辣!会跃出农门成为整个家族的希望!
当年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,某某家的孩子上了好大学,留了大城市了!即便如今这座城市给你的只有伤痛和勉强维持生活的薪水,但有多少人还能回得去?回去,就意味着你得承认在大城市里失败了,“混不下去了”!
所谓的小城市更讲究人情关系;小城市资源不够、不能实现理想抱负;很多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“也就这样”,不愿意在小城市就此了生,不愿意“低头”的理由罢了!
留在大城市,那就意味着得买房!不管实用与否、不管距离多远,不管要赌上的是自己的一生还是全家人的所有积蓄,有了那个写着“房产证”的红本本,才能证明你是这个城市的人,才会有安全感、归属感,更能证明你的抱负、理想实现了;父母可以在家中亲友面前扬眉吐气:我儿在大城市混得不错!
当然,更现实的是,只有有了那个红本本,你才能享受这个城市“应该”给你的福利——子女教育、养老、医疗等等!否则即便你每月被扣除了不菲的养老金、公积金,都是白瞎。
大学给了80后寒门子弟“比天高”的心,但十年后却用现实告诉你什么是“身为下贱”。
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