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每个孩子跟父亲的联系都不会太多吧,我一度认为男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联系多的那个人是父亲,事实证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习惯给咱妈打电话。想到这一点,我觉得天下的父亲多少还是委屈的。
我一直以为我是懂父亲的,因为我自己觉得我跟他很像。
这些都是我很多年的幼稚想法,记事以来,我跟他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是很少的,也就是每年过春节那么几天,这二十几年的累积有一年吗?有365天吗?
或许就是那句,
以前,我在家里,他在外地。
后来,我在外地,他还是在外地。
再后来,我还是在外地,他在家里,可能那时候有了自己的家,已经在另外的城市。
即使见面的时候少,联系得少,但是我跟他的关系始终不是太好,真正改善是我上大学以后,我记得当年在最后一刻我偷偷把商量好的大学志愿改了,我记得他在电话里说必须留在云南的口吻,只是家里一个比一个倔,我还是去了北方,虽然滑落了第一志愿,那是我回去复读瞄准的目标。
直到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他们这么极力挽留不是我心目中以为的那种功利和满足,那种可以拿出来炫耀能考上云大干嘛不去的父母心。
那是我到大三才知道的事,原来只是想让我离他近一点,我在昆明,他在玉溪,我可以假期去找他,担心我去了这么远上学会后悔,会受各种委屈,将来抱怨父母。
他说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其实有点多余,那是我第一次跟他来了一场很深刻的对话。
猛然发现他的关心无所不在,终于知道父爱的那种“深沉”。他一直觉得鼻炎是我妈传给我的,所以每次我生病感冒的时候他就会说我妈,似乎在他的印象里,我始终都是哪个天天感冒天天打吊瓶的孩子,所以每次拨通电话,简短的三两分钟里,都是他在问有没有生病,钱够不够用。
我知道他已经习惯了,在电话里没有打断他,回家的时候我会认真地说:爸,我现在身体可好了,除了偶尔感个小冒,别的超级无敌健康。
因为我期待着有这么一天不会是他一直不断地问我,而是我问他。
想起今年在家的日子,大年三十全家来了一次座谈会,我记得当时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,我说:我其实活得挺自私的,一心奔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。其实我知道你们多希望我现在就回云南,不在外面瞎折腾,但每次都没有强烈的开口。
我想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,想等那么一个人,想要实现那么一个愿望,每当我在外面遇到一些困难,或是紧急情况的时候,我想到你们就会有一种力量,那种力量会促使我前行,我当时会想,如果是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,我会去分析,我好像会朝着你们的方向去走,心态渐渐放松,事情慢慢变好。
今年家里面的吹风机坏了,我准备洗头,刚好那天我手表上的表轴掉了,我准备上街一趟去修表顺便买吹风机,把自行车骑出来之后就去换衣服,等我换好衣服出来之后,自行车不见了,我去找手表,也不见了,原来他忙着去街上帮我弄了。之后很快就带回一个崭新的吹风机让我试试,表把我弄好,父亲的爱就是那么悄无声息,默默的。
我回浙江了,中途到贵阳,身上没现金银行卡没钱手机没电的,安顿下来我立马给手机充电,全是他的未接电话,之后我分别给他和我妈报平安,我记得当时帮助我的那个水族大哥还说呢,是不是你爸妈各在一个地方,怎么还一一打电话,我说嗯,500公里之外。
其实那天你们都在家,才刚过完春节呢,但是你们刚好闹别扭。
我一直在找那个平衡点,跟父亲说话和相处的那个点,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是。我么之间永远隔着那二十几年,有些东西可能我一辈子也理解不了,有得东西只有到我为人父母的时候才瞬间明了。
很多想说的话开不了口,写再多的东西还是无法表露出来,我知道他给的爱无处不在。
谢谢他所有的包容,谢谢他所有的付出,谢谢他所有的支持。
老实说,写了很多很多文字,但是真正写到父亲的不多,不是不想,而是觉得怎么也表达不出那份父爱。
世界上那个最爱我的男人,希望他永远健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