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付宝道歉了。
在年度账单里面,它采取了近乎欺骗的方式,直接替我们作主将诸多隐私信息打包分享的决定。
公开道歉信里,支付宝甚至自称“愚蠢至极”。
可最近支付宝让我不满的事情,并不止这一件。
让你不经意签订协议、出卖用户信息...支付宝钻着用户心理的空子,做了许多不讨喜的事情。
这也包括了最近令人厌烦的红包扫码活动。
我第一次配合朋友的扫码时,领到了 0.32 元。后来就懒得扫了,可很多朋友仍然乐此不疲,热情不减。
我自然也受到了影响。
以至于,现在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,是扫码的微信。
八百年不见的朋友,一上来就恨不能甩上满屏二维码,各种群里扫码信息排列整齐,他们和街道上问“健身要不要”的人们一样,直白得让人无法躲避。
连联系甚少的我妈都扔来二维码,冷冷表示:
“孝不孝顺就在此一举 。”
整齐排列的文案
那时我突然意识到,支付宝真的很努力。
因为它正在千方百计地,利用这 3 毛钱击中一种“幸福”心理,然后让用户去帮助传播。
文采斐然的扫码文案
我们越来越沉迷于各大购物狂欢节,大笔支出不带眨眼,钱包就像倾泻而出的水库,渴望哪怕一丁点水滴的补足。
而这时候出现的支付宝红包,扮演了窘迫日子里“救济金”的角色。
前天的文章发出后,甚至有读者留言表示——“靠支付宝领领红包维持生活了。” 虽然几毛钱作用不大,但不费力得到时总会有一点小窃喜。
这种小窃喜,无可厚非。
我的朋友,在北京 CBD 工作的精致女孩铛铛也是如此。
在双十二花掉一个月工资的她,平时还是会忍不住用花呗去星巴克买一杯奥利奥拿铁。
可当她付款,发现 38 元的巨资因连日与友人的扫码配合,累积减为 29.2 元时,高兴地告诉我四舍五入就等于不用钱了。
我们的脑回路通常是这样的:
“这杯拿铁省了 8.8 元→我挣了8.8元→有什么事还能比动动手指就挣钱开心呢→这个红包真是上苍的恩赐,爱马爸爸。”
油然生出一种捡了大便宜的感觉,仿佛没有四位数的花呗要还。
支付宝利用着这种日积月累的 3 毛钱的红包,重新定义了用户的“小确幸”。
短信也是一种渠道
事实上,越是活跃的支付宝用户,获得大金额红包的几率就越低。这激发了部分具备攻坚意识的用户的挑战欲。
我的羊毛党小表弟称他第一次玩这个时,也不过领到 3毛3,但他却觉得“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”。
因为他觉得“看清福利、了解规则后,一定有集出大奖的办法”。
于是,开始赏金活动以来,他持续去各大群里抢占先机,却数次失望地发现有同好竟然比他更早发了红包码。
后来他迅速调整了战略,不做第一就做最后。
“没有人愿意扫夹在中间的二维码” 他认真地向我总结,并再次强调他们“干的是技术活,是在用智慧和灵感获取合理合法的收益。”
此外,他还拜托了认识的商家朋友,要到了他们的商铺码,有组织有目的的每日套现。
这些天下来,他得到了 89 份赏金,累积 48.9 元,这意味着有 89 位朋友协同参与了他的计划,同时也意味着他攒到了两顿免费早饭的钱。
对此他很满意,称“虽然暴富无望,但绝对算是智力致富了。”
可后来,他终于发现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“智力致富”了。因为,大家根本不觉得这是体现自己聪明的地方。
像小表弟这样的朋友其实是很多的,在微博和知乎上也有很多用户晒出高达六位数的红包和赏金。
真实性虽无法考究,也鼓动很大一部分朋友持续地参加这个活动。
可实际上,“扫码领红包”真的是在过度消费大家的交流空间。
消费者的互惠心理很好激发,但也是有限的。
好的营销应该建立在良好体验的基础上,支付宝赏金满足了部分人的利益,建立了部分人的联结,同时也打扰到了只想安安静静使用支付功能的其他用户。
这种形式看起来在互相配合,最后其实只剩下纯粹的困扰。
毕竟几毛钱和社交视野的广泛污染比较起来,越来越多的人算得清楚这笔账了。
眼看着支付宝的赏金活动从去年延续到今年,沉寂多年的群聊里,大家草率祝福完毕,就心照不宣地开始接力:
“快来领取支付宝跨年红包!”
“快来领取支付宝跨年红包!”
...
有不堪轰炸的用户提出建议,不如拆分“支付宝钱包”和“支付宝生活” ,让凯撒的归凯撒,上帝的归上帝。
我又忍不住想,当各类支付平台都出台了“ xxx 生活”,我们自己的生活最终会剩下多少余地。
而当大家的社交欲望被消费完毕,下一个消费的会是什么呢?
我打开支付宝赏金活动的界面,依然十分亮眼,甚至发现它已经将原本准备持续 4 期的活动扩增到了 6 期,还将继续持续 3 个月。
在这里,我们真诚地建议支付宝多考虑用户的社交体验,真正地为用户提供福利与便利。
如果你身边还有群聊和好友坚持发支付宝扫码口令,我们也建议你具体情况具体分析,比如你可以这样要求:
“请发支付宝扫码信息之前,先发微信红包,谢谢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