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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金游戏,深入解读中国电子竞技业(2)

2014-10-22 来源:未知 资讯整理编辑:季节网 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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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魏汉冬,22岁,《英雄联盟》世界冠军,今年在巴黎举办的全明星赛的投票中,他获得500多万票,位列第一

  在直播中,观众用“弹幕”把自己的评头论足发到屏幕上,与主播和其他观众互动。比如,一旦主播在游戏中陷入劣势,就会有评论调侃“预感要身败名裂”;每当主播给自营的淘宝店打广告时,“买买买”、“买还不行吗”的评论就会刷屏。

  这种新型的娱乐形式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极大欢迎。今天,全球游戏产业的收入高达810亿美元,已经超过了音乐产业,直追影视产业—电子竞技正是其中的当红新星。电竞市场的受众大多是男性,在职,18—35岁,很少为传统电视广告所动,却容易受游戏厂商和直播平台的影响。

  今年8月,亚马逊斥资9.8亿美元收购游戏直播公司Twitch,收购前Twitch已是全美流量第四大的网站,超过亚马逊。这个消息让勃兴的国内游戏直播网站看到了希望,战旗、斗鱼、YY和腾讯游戏4家直播平台攥着钱,争相挖人,火花四溅。

  今年年初,杭州边锋成立战旗TV,并以数百万年薪抢签明星主播。边锋副总裁杜彬说因为边锋感到中国电竞业的春天来了,有个故事可印证:2013年初,中国邮政与《英雄联盟》联合制作了一套台历,总共三四百万册,有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卖出150万册。“后来一打听,就是一个主播。”

  高收入直播工作和Ti4决赛(西雅图国际邀请赛,DotA最高规格杯赛)、S4预选赛(《英雄联盟》最高规格杯赛)的结束催生了今年暑期电竞业的退役高峰,至少有10多位像魏汉冬一样的DotA或《英雄联盟》的一线选手在8月退役。比当选手打比赛更好的出路是做直播网站解说,这个看法的深入人心,让俱乐部挽留选手变得更加艰难。

  “一些直播选手实力不是很强,也能赚到可能几万一个月,像(其他)选手心里肯定就是不平衡了。”WE俱乐部经理裴乐说,他的俱乐部过去一年的成本翻了3倍。

  “选手是我爸爸”

  灼热的直播业倒逼选手收入飙升。一个退役的顶级《英雄联盟》或DotA选手,直播合约可达数百万元,而大多数俱乐部薪资不过两三万元。有《英雄联盟》选手直接告诉裴乐,做直播可以挣得更多,“在这儿打,是给你面子”。

  金字塔尖的电子竞技选手比大熊猫更稀少。魏汉冬说,有实力争夺《英雄联盟》比赛奖金的游戏选手,“国内不会超过20个人”。很多选手自恃身价,予取予求,俱乐部毫无办法,只能跟进,或者出局。一家一线俱乐部经理对此十分无奈,“你可能没听过一句话,叫选手是我爸爸。”

  “比如说,1000万让一个人做一年直播。选手说,你50万算什么东西啊。再一个选手说,你看那个谁退役了那么多钱,你给我这么多钱我才愿意打下去。”LGD经理潘婕说。LGD成立于2009年,是中国现存最老牌的DotA俱乐部,队名是前赞助商“老干爹”辣酱的首字母缩写。

  这轮转会期,潘婕狠下心来花了300万签下3个DotA选手,差不多每人都是“50万签字费+50万转会费”。签字费是一笔工资以外的钱,付给挖角的选手,转会费则付给选手此前所在的俱乐部。“虽然说现在可能很乱很怎么样,你要在乱中生存下去,你就必须要那么做。”潘婕说。

  雷增荣是潘婕今年新签约的3名队员之一。他觉得,从前打电竞“真的就是为了梦想”,但是随着这两年奖金、工资、签字费和转会费的暴涨,他的想法也有了变化,“别的好多人拿这种钱,然后我还不拿,不傻逼啊?”

  裴乐的另一重身份是中国电子竞技俱乐部联盟(以下简称ACE)主席,负责维护行业的秩序和公平。与《人物》记者见面的前一天,他刚刚宣布对4位《英雄联盟》选手的禁赛处罚。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选手隶属于一家俱乐部,却代表其他俱乐部打比赛拿奖金,违反联盟规定。其中一人对裴乐诉苦,“家里有困难,父母生病”。

  裴乐说,这些人离队的真实原因是,有别家俱乐部开出了更高的价钱。“我说没办法,希望你能理解我,你这次一定会被禁赛了。”

  作为WE俱乐部的经理,裴乐上个赛季“下放”了4个人。情况相似,选手突然“心情不好”,拒绝训练。实际上,拒训大多是得知有老板高价来挖,又不想支付转会费,于是故意耍大牌(佳人微信公众号:jiarenorg),期望被开除。裴乐宁可“冻住”这些人不用,也不妥协—他选择维护“规则”。

  这个规则是牺牲业界最好的俱乐部换来的。2010年,北京DotA战队EHOME一年夺得10个冠军,包括在法国举行、分量极重的ESWC2010世界冠军。前EHOME经理唐问一介绍:“我们的传统是,除了冠军奖杯以外,剩下的奖杯都不往回带,直接扔机场。”

  2011年初,一支富二代成立的云南俱乐部DK私下挖角,给EHOME战队的两名主力徐志雷和周扬各塞了5万元—这笔钱超过了两个人过去一年获得的奖金总和。顷刻间,这支几天前还在一起吃庆功宴的王者之师土崩瓦解,EHOME战队很快不复存在。唐问一至今对这次“叛逃”无法释怀,“不谈了,就是淡了”。

  “关键是你会产生一种想法,我他妈做这个干吗?对吧,没理由啊!就是因为别人给了选手5万块钱,然后这俱乐部就散了,那谁还做俱乐部啊!”《电子竞技》主编周奕说,他还记得自己采访建队之初的EHOME时的场景:因为没钱,5个选手挤一个宾馆房间,把床垫子抽到地下睡。

  3年半后,徐志雷一边略显拘谨地抠着皮沙发的扶手,一边向《人物》记者解释他当初决定离开的原因,这其中包含了:夺得10冠后的心理自信,“随便去哪儿也可以拿冠军”;对北京生活的不适,“特别冷,队员里很多人抽烟,窗户也不开,感觉再打下去对身体有影响”;对DK大手笔的动心,“当时一个月两千多块钱,说实话,吃完饭也剩不了多少钱”。这位五官酷似张国荣的选手,把从EHOME出走看作“我这六七年最难受和内疚的事”,说到这里声音细不可闻。

  今天的徐志雷再也不必为没钱而忧愁。他在DotA比赛中7年拿下了36个冠军,被誉为“世界DotA第一人”。在战旗打直播每年可以为他带来数百万元的收入。

  当年22岁的徐志雷面临的仅仅是5万块钱的诱惑。现在,那些新入行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要在几十万,甚至上百万元的利益间作出抉择。潘婕说起,2014年初,LGD领队在网吧遇到19岁的新人屈梓良,“天天在那儿,从早打到晚”,于是推荐给潘婕到俱乐部试训。由老队员带着打,逐渐成为战队主力。

  在《英雄联盟》职业联赛前夕,有俱乐部给屈梓良开出50万的签字费。后者开始消极训练,希望“被开除”,以此逃避转会费。“他就天天骂队友,说队友是傻逼。他打训练的时候,只要死一次,就立刻秒退。”潘婕说。

  潘婕找屈梓良单独聊过一次,出20万让他留下来,遭到拒绝。后来,屈梓良不再回电话和QQ,潘婕只有把材料和比赛录像上交ACE。ACE做出了禁赛一年的处罚,这对职业生涯本就短暂的电竞选手来说,形同毁灭。几天后,屈梓良供出了挖他的ACFUN俱乐部,换得禁赛期减半的宽宥,后者被罚款40万,违规操作者也被取消从业资格。

  “他们(其他俱乐部老板)请选手大保健、天天出去KTV,刚出来的小孩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,被别人这样拖出去教唆一顿就走了。”潘婕说,“成年人面对高额利诱的时候,都会迷失自己,更何况是小孩呢?”

  LGD俱乐部的训练基地位于上海徐汇区的一栋复式别墅中,行政、媒介、赛事总监、商务运营和经理等40多人为20名选手服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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